第一百四十五章 国际歌-《大不列颠之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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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既不是自由主义者,更不是理想主义者,而是一个现实的建造者。

    他不仅看重国家利益,而且在关键时刻还展现出了必要的力量,做出了明智的决策,改变了历史的走向。

    历史不是由激情驱动的,而是由冷酷的算计、谨慎的态度和超人的智慧驱动的。

    你可以指责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球,但与此同时你也得承认他是一位强者。

    正经的普鲁士人都喜欢强者,俾斯麦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而且他比一般的普鲁士人还要更进一步,因为他在崇拜之余,还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强者。

    然而亚瑟却不知道,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,却意外地在普鲁士收获了一名粉丝。

    更令人惊奇的是,这位普鲁士粉丝与其他粉丝关注的地方都不太一样。

    其他粉丝都是喜欢他在自然哲学、音乐、文学和动物保护等方面的成就,而这位粉丝喜欢的却是他敢在伦敦塔下命令警队开枪。

    亚瑟靠在桌角上问道:“朱塞佩,你说这话的意思,难道是说,不仅仅是意大利农民不支持你们的远征行动,甚至就连在法国也有人对你们不满意吗?”

    这回不等加里波第开口,大仲马便阴沉着脸摆手道:“别提了!我们从法国到哥廷根这一路上可遭遇了不少波折。我们在离开法国边境的最后一个晚上,在一个乡村旅店留宿。由于急着赶路,我们从前一天晚上就什么东西都没下肚。

    因为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,再加上有十八个小时没吃东西,所以大伙儿的胃口都很好。旅店的主人也为我们的好胃口和春风满面的神态表示祝贺。主人很热情,他的妻子很善良,自酿的乡下葡萄酒风味也很好。

    由于他们的完美招待,朱塞佩被他们的热情所感染了,于是就把那些不该告诉他们的事情给说了。结果,就看到旅馆主人猛地把脸一沉。

    朱塞佩当时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,于是便问他:‘是我哪里惹您不高兴了吗?’

    那旅馆主人大吼一声说:‘当然!在听了你坦率的讲话以后,我真的觉得,逮捕你是我的责任。’

    朱塞佩听了这话,并不把他的话当真,他以为旅馆主人在开玩笑,于是便哈哈大笑。直到他发现对方的脸色愈发映衬,才感觉到对方是认真的。

    不过朱塞佩并没有退缩,他解开腰上的水手刀拍在桌上,说:“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,那好吧,来逮捕我吧!在上完晚餐最后一道点心之前,一切还来得及。不过,如果你让我吃完这顿晚餐,我愿给您加倍付账,因为我还饿着呢。’”

    俾斯麦听到这里好奇的提问道:“那他动手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说旅馆主人吗?”加里波第乐呵呵的,仿佛他并不觉得自己当时的处境有多么危险:“他没有这个胆量。不是我自夸,但如果是一对一的公平决斗,在这世界上我还没有怕过谁。”

    俾斯麦闻言只是嗫喏的嘀咕了一句:“在遇到那头英格兰野猪之前,我也是这么想的……”

    许是用留声机窃听多了导致听力下降,所以英格兰野猪的耳朵并不好,他只是抬起他的蹄子示意俾斯麦别插嘴:“奥托,好好听故事,还没到提问时间呢。”

    加里波第开口道:“在主人说了那句话以后,我们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。我们都明白,如果旅馆主人真的要逮捕我们,凭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,他最起码得叫上七八个得力的帮手。他的小旅店是村里所有年轻人的集合地点,他们每天晚上都去那里喝酒、抽烟、听新闻和谈论国家大事。

    这样日常的集会,人们是三三两两地来的,很快就来了约十个年轻人,于是开始斗牌。主人虽然不再提起逮捕我的事,但眼睛仍然时不时就要盯住我们看。为了防止他铤而走险,我使劲摇晃着口袋,把里面不多的金币弄得叮当作响,好让他明白从我身上有钱赚。

    接下来,我们还得搞定那群来旅店吃饭喝酒的小伙子,我知道必须得抢在旅馆主人之前和他交朋友。一个来喝酒的小伙子在喝采声中刚唱完了一首歌,我看准时机站起身来,举起手中的酒杯说:‘这回该轮到我了!’

    这时候该唱一首什么歌呢?我觉得就应该唱贝朗热的歌!就应该唱他的那些表面感激、内心批判的讽刺歌曲!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跳到了桌子上,开始唱起了贝朗热的《善良人民的上帝》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加里波第来了兴致,这位意大利新晋男高音还扯着嗓子现场来了一段:“啊!我是多么满足于我的命运!我歌唱,而上帝赐予我食物与饮料。我说:仁慈的上帝,掌握一切权力的主,您并不愿意给我们一颗木头做的灵魂。一颗心,主啊,一颗对苦难敏感的心!我将永远说:啊!我是多么满足于我的命运!”

    加里波第的即兴演唱顿时引起了一片叫好声,甚至连巴黎歌剧院的首席男高音努利都忍不住笑着给他鼓掌:“朱塞佩,唱的真不错,甚至比那天在旅店里更好!或许你应该考虑换个职业,来做歌唱家,而不是继续当水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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